第四章 建设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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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:“刘姐我跟你说个事,我今天本来11点从家走的,按理说就是爬也爬到单位了。可走到半路我看见一个女的,也不说话,就是拦着我不让我走。”妈妈听他一说扑哧就笑了说:“有点正事没?你还不如说你睡过头了来着实惠。你也不看看你哪样!煤黑子一个,还有人劫你道是咋地?”
“刘姐咋整啊?我感觉我后面不少人呢?”
第二天晚上,妈妈和小王小陆三人,夜里十一点半左右一起碰头走在了上班的路上。
妈妈单位有个刚参加工作的小伙子,小伙子姓王,天生有点小儿麻痹,走路垫脚。参加工作后由于身有残疾不能下井,就只能在地面工作。
我妈一听冷汗就出来了说道:“小王别瞎说,快走吧,前面就到单位了。”
快到单位的时候,也就是快要进入坟地的时候。妈妈忽然看见坟地树林里有个老头,穿着一套墨绿的缎子大袍,头上戴着瓜皮帽,那胳膊腿就像不会打弯似的,就那么直挺挺的向坟地深处走去。(我妈妈年轻的时候神经非常大条,这点我有点像她)妈妈也没当回事,回头对小王说:“谁家老头深更半夜的跑这来做什么?”
妈妈仔细看了看确实有个老头向坟地深处走。就指了指说:“没花眼,那不就在那吗?”小王看了看还是没看到,也没当回事就催促我妈妈说:“刘姐别看了,要迟到了。”于是我妈妈也没想太多,两人继续走到了单位。
而且当时井口刚刚成立,工人到是不少,但一下井之后地面上就留不下几个人了。由于井口刚刚建立,连路都没有,妈妈每天上班就在乱坟堆里走来走去。现在想想那山头推过之后少说也还剩下上千座坟墓。
啊!凄厉的女高音就在这午夜的坟地响起。妈妈和小王真吓坏了。小王这时上牙打下牙的得瑟着。
小陆低着头说:“刘姐我真不是故意迟到的,今天晚上我又碰见那女的了,还是把我拉到八号井就跑了,我也不知道咋地,见着她就想跟她走。刘姐我知道这事说了你也不一定信,但你要是不信明天晚上咱们一起走,你看看我是不是骗你。妈妈想了想,平时小陆挺好个小伙,遇见这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,反正一起走还多个伴我妈妈就答应了,约好第二天晚上一起上班。”
再说,妈妈单位有个姓陆的小伙子,小伙子20出头长的也算一表人才,平时和我妈相处也挺好,是做井下工作的,跟我妈妈一个班,那天晚上我妈妈和小王到了单位,把预备工作做好后已经快3点了。
妈妈说:“咋了小王?你抖什么?冷啊?”这时小王悄悄的对妈妈说:“刘姐,不对劲啊,我感觉我后面也有人扯着我衣服走。”
妈妈急忙开了门说:“你咋才来??都几点了?人家都下井了,领导以为你今天不上班了呢。”
朋友们,现在想想,说实话,我是不敢做这份工作。但那时候的人都觉得天下第一大事就是手里的铁饭碗,跳槽那是个遥不可及的梦。为了保住铁饭碗,也就只能将就了。
小陆打头,我妈在中间,小王跟在后面。走着走着三人就进了坟地。
可是第二天夜班小陆又是快3点了才到单位,我妈妈就有点不乐意了,你这也不能天天迟到是不是?在说了迟到也没啥,可你一天迟到三个小时,老这样谁敢给你瞒着啊?
大家都知道,矿山建立的基础是因为那附近有煤炭,所以我们这矿山一般都建在山沟里。
这夜正好月圆,白白的月亮跟捂白了的大屁股一样,白花花的挂在天上。由于月光比较充足,四周的景物好似清晨日出时一样看着清清楚楚。
这时前面的小陆却站住不走了,我妈扯了扯小陆说:“咋了小陆?快走啊?一会该迟到了。”
两人走到小陆面前,借着透过雾气的月光一看,这小陆脸上铁青,就跟死了几天的人一样,眼睛瞪得圆圆的,身体僵硬。
妈妈为了能让自己工作轻松点不再去井下工作,所以从原单位调到了这个新井口,在地面给井下开空气压缩机,俗话讲叫空压机。
我妈听了也是迷迷糊糊,问道:“小陆你是不是睡过站了跑来忽悠你刘姐呢?不就是迟到嘛,我不说领导也不知道,你现在赶紧换了衣服下井该干啥干啥去,刘姐就当不知道,你看行不?”
在这里再给大家介绍下我的妈妈。
小陆一听也没说啥,换上衣服就下井了。(那时候我妈妈还兼职放矿灯,因为工人上没上班都是看矿灯领取记录,我妈给了矿灯就证明这个工人来上班了)
妈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想了想说:“小王,小陆也不知道到底咋了,咱咋喊也没反应,不行的话咱两先去单位,多找点人,再回来你看行不?”小王这时也吓傻了,“刘姐说咋办就咋办吧我听你的。”
小陆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然后一本正经的说:“刘姐,那女人长的可漂亮了。他不让我走,我也不好硬走,后来她就拉着我向八号井方向走(临近的井口),我也不知道咋了就跟着去了。等到了八号井之后这女的就直勾勾的看着我,我问他话她也不说,就那么站着,我以为是个哑巴走夜路害怕才扯着我一起走的。我看她不走了,看样是到地方了。”我就想赶紧回来上班,可没想到却迷路了。你说刘姐,就这么个山头,我不是吹,闭着眼睛我都能摸回来,可不知道怎么了,就是找不到路,始终在那林子里打转。走了大约两个小时才找到这上班的路。
这时就听着外面咚咚咚跑来的脚步声,接着就开始拍门。妈妈想,这都几点了?来上班的都下井了,不上班的也不能这个点来呀。
由于地面工人少,所以没事老去我妈妈那聊天打发时间,而且我妈妈下班走夜路害怕也有个伴。
这小王闻言就一个劲的往树林里看,可看了半天也没见什么老头,就说:“刘姐(我妈姓刘)你看花眼了吧哪有老头?”
浓浓的大雾遮掩着眼前一片白茫茫,隐约间只能看见一个个坟头和若隐若现的墓碑。三人小心翼翼的正走着,妈妈就感觉小王抓她衣襟的手不停的颤抖。
这个井口建立的时候,因为那座山上是个乱坟岗,所以有主的就迁坟,无主的就推土机一推搞定。
小王一边走一边说:“刘姐陆哥这么大的雾我都看不清路了。”妈妈也奇怪说:“咱家这一般没这么大雾啊,何况起雾的时候大部分是清晨,这大半夜的起啥雾啊?”三个人这时候就有点视线模糊了,小陆提议咱三个一个扯着一个衣服襟成排向前走吧。
小王也带着哭腔说:“刘姐你看我这样,像吓唬你吗?咋办啊?”
妈妈带着哭腔说:“小王求你啦,不带这么吓唬你刘姐的。”
那时候母亲上的三班倒。早八点到下午四点为白班,下午四点到半夜十二点为二班,半夜十二点到早八点为三班,十天一换班,这样我妈妈每个月就有二十天要半夜路过那片坟地。
我的母亲是一名光荣的矿工,那时候女人还允许从事井下工作,我母亲接了我姥爷的班之后,就一直在矿山工作。
这时候小陆好像想解释啥,犹犹豫豫的。我妈看了小陆一眼说:“又咋地了?”
话说一天夜里,我妈妈上三班,夜里十一点多左右就去喊小王。两人就一路聊着一路走。
一路走一路聊倒也不害怕,可走着走着前面起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。三人走进雾里视线就不清楚了。
从我拉出那玻璃球以后,也就是我妈妈刚调到井上工作的第一年。那年我家对面的山上新开了个井口,(现在还开着呢)叫做建设井。
可这小陆却像个木头人一样站住哪一动不动。这下我妈和小王可害怕了。
就大声问道:“谁呀?”?这时门外小陆大声喊到:“刘姐,是我小陆。”